成长·蜕变·迷惘·豁达

他突然说：“我觉得自己老了。”然后看似豁达地大笑起来。冷不丁冒出的一句玩笑话，不经意间让我愣住了。

老了？开玩笑，我们还是孩子呢！可转念一想，何尝不是呢？我们长大了。我们，再也回不到过去了。

不知道这已是第几回了，随着不经意的一句话或是一个话题陷入沉默，一番思索之后，忽然间豁然开朗，随后又再一次陷入沉默，然后逐渐被那个多愁善感的自己织就的厚厚的茧所包裹。

“叮——”一阵电话铃声让我挣脱出来，来不及去细细体会重回现实的感觉，急忙拎起电话。

“喂！”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，一时间却怎么也想不起那张与之相匹配的面孔。“我是阿飞啊！”这时我的脑海中才浮现出这个儿时的死党的脸庞。……挂上电话的一瞬间，往事顿时涌现，一幅幅画飞速地掠过，近在咫尺却又好似远在天边。这一刻，我仿佛又被自己织成的茧包裹了起来。

转眼便是那天电话里约定的同学聚会。在熟悉的餐馆中穿梭，寻找那约定的包间。“不好意思走错了……”当我面对一屋子的陌生人，手足无措地道完歉转身欲逃时，却传来一句“喂喂喂快回来！真是的，连我都不认识了吗！”错愕地循着这熟悉的声音定睛看去——正是阿飞！然后一一将在座的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，才勉强将他们的名字一个一个地从记忆深处打捞起来，再与那些曾经那么熟悉而今却需要仔细辨认的脸一一对上号。这，令我陷入了比先前更为尴尬的境地。

终于，未等结束，我便以身体不适为由先行逃离。回家的路上，又只剩月光陪伴着我。在月光下，想着儿时那个乖乖女，如今却留起了长长的刘海，遮得只剩一只眼；想着儿时那个调皮捣蛋的小鬼，如今鼻梁上架起了一副眼镜，一脸斯文的模样；想着这些从前自己以为不需要刻意去记忆因为根本不可能忘却的人，如今却远得坐在身边也说不上话……

一时间陷入迷惘：这是为什么？为什么曾经亲密无间的我们变得那么生疏，那么难以亲近？是因为我们长大了吗？

怅惘中抬起头，看到头顶那轮明月，才几天的工夫，已经比月头上圆了许多。想到苏轼的“月有阴晴圆缺，人有悲欢离合”，忽然间似乎就明白了：人总是会变的。我们的成长不正是一场蜕变吗？或是平淡无常，或是坎坷艰难，抑或是沥血披心。我们长大了吗？这个困扰了我无数次的难题如今终于有了答案。无论愿或不愿，无论甘不甘心，我们都耐不过岁月蹉跎，在萍聚萍散中成长，蜕变。

所以，我们的责任便是，接受这样的蜕变，给自己一个无悔的青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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